第41章

    他将林汐的卫衣掀起一看,蓦的握紧拳头!

    林汐的前胸后背遍布数道疤痕,鞭伤,烫伤,划伤,横亘在白皙的身上异常狰狞可怖,这还只是上半身,那腿上呢?是不是也有?

    叶行只觉一块大石头压在自己胸口,让他无法呼吸!

    他颤抖着想去掀开林汐的裤腿查看,先前在医院看过他的一只小腿,没有伤疤,那其他部位呢?

    此时林汐突然睁开眼:“你在做什么?”

    他迅速将衣服拉下来,拉过被子盖住自己,眼神墨凝如冰:“出去!”

    叶行握紧拳头,呼吸紊乱:“林汐,那些伤是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林汐厉声道:“我说了,出去!”

    叶行看他蜷缩在床角,脸色惨白,最终默默起身:“你好好休息。”

    他走出房间外,关上了门,眼里的悲伤和愤懑浓到化不开,站在林汐房门外靠着墙一言不发,心乱如麻。

    林汐将头蒙在被子里,如搁浅的鱼,呼吸不畅,坠入深渊。

    这一刻,他所有的伪装全线崩塌,自尊被碾压的粉碎,所有的挣扎求生就是个笑话,他不要别人可怜!

    我明明已经很努力在活着了,难道就连仅剩的最后一点点尊严都要被剥夺吗?

    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?

    叶行慢慢走下楼,看着其乐融融的叶家其余四人,心里充满荒诞感,错了,一切都错了,他们究竟做了什么啊!

    叶景看见他下来,问道:“怎么回事?他去哪了,在外面都能睡着?”

    叶行觉得心里的话堵在胸口,不说出来他就要窒息了:“爸,您真的觉得这个家没问题吗?”

    叶景拧眉:“你在说什么?”

    叶行语带嘲讽:“骨肉亲情,血缘至亲,生而为人,却割舍伤害,留一个假货在家里,阿谀奉承,陷害栽赃,心思歹毒,您真的觉得没问题吗?”

    “叶行!”温琴呵斥,“你在胡说什么?什么假货?心思歹毒?小骄不是那样的人!”

    叶骄本来在陪叶林下棋,此刻泪水哗啦啦流下来,大眼睛里满是狼狈不堪的泪水,“大哥,你是这么看我的?是啊,我是假的,我不该在这里,我,我这就走。”

    他失魂落魄的就要向外走去,叶林一把拉住他:“二哥,不要!你不要走!”

    “大哥,你怎么能这么说二哥?你忘了我们三个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吗?以前那些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你都忘了?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啊!”

    叶行冷然道:“那又如何?先前我就是顾念旧情才一直忍着,但是,既然是假的,他就应该回到他自己家里去!赖着不走,就是不要脸!”

    “叶行!闭嘴!”叶景怒吼道,“你是吃错药了吗?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三道四?”

    “我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,我为什么不能说?”叶行是真的气疯了,“你们知道林汐身上有多少伤吗?当叶骄在享受荣华富贵时,你们的亲生儿子在过什么日子你们知道吗?”

    “哪有这样的!哪有这样的啊!”

    “这合理吗?爸妈,上次林汐生病,医生怎么说的?你们有谁放在心上过?整天对着这个假货嘘寒问暖,捧在手心,可你们知道林家那对狗男女是怎么对林汐的吗?”叶行索性豁出去说个痛快,左右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差了!

    第34章 是我命不好

    叶行的一番话,听的叶家人脸色难看至极,好半天叶景才寒声说道:“他是咎由自取,目无尊长,恶言恶语,我知道他在林家过的不好,那样的家庭,贫困潦倒,粗鄙不堪,能养出什么样的人来?我已经尽量给他弥补了,但这不是叶骄的错,更不是你冤枉叶骄的理由。”

    叶行看了眼被温琴不断安慰着的叶骄,气场爆发,高大的身影压迫下来,他寒气森森的询问:“叶骄,我冤枉你了吗?”

    “想好了再回答,如果你认错,我或许会念着旧情网开一面,否则的话,你便没有回头路可走了。”

    叶骄浑身一颤,低头掩盖眼底阴寒,抬起可怜巴巴的眼睛:“大哥,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,我没有做过任何坏事,你让我说什么啊!”

    很好,叶行眼里冷意彻骨,他深吸口气,“爸,你想看看林汐身上的伤痕吗?你以为的伤和我看到的不是一个程度.....”

    “叶行!闭嘴!”就在此时,林汐不知何时出现在楼梯口,脸色惨白,眼里是无边的冷漠,“我的事你别管。”

    叶景抬头盯着上方的林汐:“他说的伤痕是怎么回事?在哪里?”

    林汐冷声:“我不需要你的关心,你说过,一年之后就让我有多远滚多远,既然如此,多说无益,或者,我现在就可以走。”

    叶景看着小少年倔强的面孔,那张融合了他与妻子全部优点的脸上隐隐还有丝恐惧。

    他在害怕吗?

    四目相对,叶景此刻再也无法说出更多绝情的话来,既为人父,他又如何能一丝情意也无?

    “算了,你先回房休息,叶行,你跟我来书房。”

    “其他人,勿再生事端,各自休息去。”

    林汐指甲抠进肉里,声音沙哑:“叶行,你要敢再多嘴,我现在就去死,说到做到!”

    叶行沉默,“好。”

    林汐扫视了下其他人,面无表情的转身回房,脚步虚浮,似有千斤重。